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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星期前看完了橫山家之味,擱置了一段時間,才開始動筆。寫在筆記本上的文字,大大留著「時光已經在兩天的夏日時光中停滯,空氣中揮不開的氣味,原來是家人步履向前的汗水」,依然感覺的到空氣裡的家常味。

中文翻譯成橫山家之味,但在日文裡電影原名翻成漢字為步履不停,中間翻譯的認知落差,恐怕取決於譯者對電影的氣味留戀,懷舊,讓人想到了在蠟筆小新電影版大人帝國裡,那座散發出二十世紀氣味的世博大樓。

祭拜長兄的緣故,阿部寬帶著太太和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子,回到老家。橫山家的其他人,也在這時候回到故宅敘舊。面對無人繼承醫生家業的老父,還有夢想搭兒子的車出門購物的老母,雙親的期待和關心,阿部寬所飾演的次子角色,承受著兩人份的壓力,在懷念的夏日時光中,經由言語和肢體的互動,傳達身為人子的情感。

電影裡,很多場景都發生在廚房和飯廳,他們說的話彷彿未經排演或只是平凡人家,問候語的關心或是家人間的嬉笑怒罵,當鏡頭慢慢的移開,互動還是依舊存在著的自然感。

戲中,導演細膩的描寫著橫山家人面對長子去世的打擊,儘管已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但傷痕卻一直都在。一幕橫山太太撲捉誤入家裡的菜粉蝶,一面喊著長子之名,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喜悅之情,是哀傷,是母親對子女的懷念,就算他已不在了,但回憶仍然撕裂著平靜。

巧妙的是,導演不直接突顯這是橫山家不能說的秘密。他們沒有閉口不談,也沒有特別懷念,僅在小地方穿針,勾勒出了橫山家的形象。如橫山爺爺看著孫子的掌紋,詢問他未來的夢想,老爺爺的眼中泛著期待的神情,是老人家失去長子的悲慟,而寄情於孫子之手說出,內斂又乾淨的收拾眼淚。

實際上,阿部寬飾演的角色並不輕鬆,心裡背著雙親失去長子的悲慟,卻又無法勉強自己步上哥哥還沒走完的路,在黃昏橫山家廚房一幕,猶記得他是這麼說的「人不應該拿來做比較….人這一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如果走不出時間漩渦,坍陷在誰對誰的期待或是受苦,人生就無法繼續下去了。那幕,阿部寬的眼神說服了我。

整部電影的氣氛會如此成功,配樂的功勞很大,只靠一把木吉他,沒有複雜的編曲或人聲,卻撐起這部電影裡面的流詩感。例如午後掃墓,兩對母子交錯的親情對話,沒有太多對話,但背景的配樂恰如其分的撐起中間的橋樑。

如果要說橫山家之味唯一的缺點,就是片子有點長,步調稍微緩慢,要細細品嚐,就像品嚐羊羹一樣,一口一口的咀嚼,讓味道蔓延,延續到下一個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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