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

鐘聖雄、許震唐

衛城,2013


 《濕地‧石化‧島嶼想像》是2011年由吳晟、吳明益主編的書,以文學關懷和批判的角度去省思人為對自然的破壞,國光石化的問題也越來越受重視,例如中華白海豚的生存權或是濕地環境的破壞。

鐘聖雄和許震唐的《南風》,講的是雲林六輕的問題。如果你去過六輕附近,應該會感受到濃厚的惡臭嗆入口鼻,而在六輕附近的居民也因長期受到工廠廢氣及毒物的影響,罹癌率高於其他地方。地方政府和財團不願調解,也無意去改善這個問題,長期以錢來處理人命,因而爆發了多次衝突,即使是聘請專家做環境評估,也仍是避重就輕,對於人體真正影響避而不談。

長期以來,認為六輕影響的範圍僅有沿海地區,然後在濁水溪另一岸的彰化,因為南風的關係,也被直接影響到,這些居民不只是患有重病,整村的人力正因為這個原因加上人口老化的問題,將近滅村。剩下來的人,對於發生這樣的巨變感到害怕,也連帶發生了教育問題。

兩位作者透過鏡頭去拍攝這些村民面對死亡的悲痛,面對親人離開後輪迴的失去,我印象中書裡面說到一位婦人在丈夫死後不久後也跟著自殺,這是人命。

為什麼以前帶來希望和生機的南風,如今不只是奪走了藍色的天空?奪走了夜晚靜靜吹著風欣賞星辰的樂趣?也奪走了家人的生命?而財團的解釋是這與他們沒有直接相關,他們推論是鄉下人生活習慣不好,抽菸喝酒造成肺癌、胃癌,但對從來沒有這些習慣,每日只下田耕作的農家子弟,他們瞠口結舌,無從分析。

《南風》裡面說到河口生態的改變,造成鰻苗的消失和減少,說到土地的污染種不出東西,只剩下花生、番薯這些可以耐得住環境惡劣的農作物,閱讀這本書時常在與自己的記憶拉扯,小時候去彰化或雲林玩時的回憶是否都已經改變?因為時空距離得太遠,而缺乏了真實感,只有在你真的踏上那片土地時才會感覺到留在那裏人的無奈,以及可能想像南風的無奈。它並沒有改變,是人變了。

被留下來的人說了這樣一句話:「我的心比冰塊還冷......我不會死,我不會死,因為我的命就跟番薯一樣強韌。」她喪夫,只能自己活下去,她的心都死了,卻還在照顧留下來的田。

或許我們對於這些財團破壞環境最好的懲罰,是請他們生活在那裏,而不是遙遠的台北或大城市,過他們的富有生活,卻把他們的富有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上。或許唯有他們親身經歷了失去親人的悲痛,才會曉得他們口中所謂的經濟發展其實是小於一條人命的太多太多。

2015的TED有則"Better Toilets, Better life"政府常說要發展什麼高科技產業、軍事產業或外太空,卻都沒想過人民真正需要的只是一個馬桶和浴室,而這就能解決很多問題了。我認為,我們的政治人物都應該看看這則,重新思考什麼才是對人民有利的對的事,實現真正的公平與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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