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開啟現代中國的皇太后

張戎

麥田,2014


一向對於歷史書沒什麼興趣的我,坦承是因為慈禧個人魅力太大而想看這本書,也是因為工作單位的錄音志工,有天跑進辦公室說她一定要錄這本書作有聲書讓視障讀者借閱,更加激起我的好奇和興趣。

知道的,歷史一向不給慈禧好臉色,總說她是影響中國現代化的阻力,挪用北洋軍隊的錢去重建圓明園,而坊間的稗官野史甚至謠傳她和太監有一腿,最有名的莫過於電影《慈禧的秘密生活》,將她變成了千古罪人、紅顏禍水。

但是,歷史是用什麼角度去看?歷史是從何人的角度去看?歷史本身就是一門詮釋科學,同樣一場十字軍東征,從基督教徒來看是一場聖戰,從伊斯蘭教徒來看是一場政治入侵,歷史原來就是決定在於誰看這件事情,以及誰詮釋這件事情,成王敗寇,輸掉的人往往被冠上草莽,而贏的人則被稱為英雄。

此外,歷史學家早期幾乎都是男性,從男性的眼光去看待歷史,最容易的方法就是將一切的過錯歸結在女性身上,好比周幽王和褒姒,當然我們會說周幽王沉迷於女色不知思危,但很多會說若不是褒姒我想周幽王也不致如此,所以周幽王本人雖然無能,但褒姒更可惡!當你從男性的性別眼光去看時,慈禧就會像是我們在歷史課本看到的,只是一名只想自己、垂簾聽政的皇太后。

然而,張戎筆下的慈禧卻不是如此,她收集相當多的證據,逐項的從她的角度去推翻慈禧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可以為自己、兒子和慈安太后,謀策將當時咸豐皇帝御命的輔政大臣一網打盡。她願意了解西方文化,並以開放的方式接受反對派。她接受改革,知道改革必然流血,卻希望是最少的血完成革命。

你說這是慈禧嗎?我們從小學到的慈禧根本不是這個樣子,或許會懷疑張戎的詮釋角度,但她建立在史料上面包括留下的奏摺,以及當時與慈禧曾經相處過的西洋人所留下的手稿,慈禧的形象不再只是一個誤國的女子,她或許長期被歷史霸凌,被史官霸凌,被男性的詮釋科學霸凌。

閱讀這本書的有趣除了欣賞慈禧表現出的氣度和智慧,也是從另一種角度去看梁啟超、康有為、光緒皇帝,這些我們認為的有志不能伸之輩,或許他們的可憐有其可恨之處。

慈禧所代表著的是一個女權開始的意識思維,她的父親教養她要她有事就說,所以她被像男人一樣的養大。在當時這是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兒時的經驗塑造她獨立思考,做決策,也能明是非,甚至有一顆比男人更大的膽子,敢求變求通。當然,她並不是完人,仍有感情,也受兒女私情所擾,張戎讓慈禧不是轉變成聖人,而是像火箭隊一樣"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那般鮮明卻不惹人厭。

電影《通天神探狄仁傑》劉嘉玲飾演的武則天說「只因我是個女人就落得如此罵名」,也許是真的,我們所相信的歷史,寥寥可數所認為的女性不是代父從軍就是貞潔忠貞,但我們不期待她聰明又有智慧,也不期待她帶領我們走在政治的正確路上,也許真正該修正的是我們將女性看成歷史的配角而非主角,從21世紀女權抬頭的浪潮上重新閱讀和認識慈禧,是必要。

她是推動現代中國的皇太后,慈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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