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處的謊言教場

長岡弘樹

2015,時報


頭一回讀長岡弘樹《偶然聽到的話》,結果沒讀完,現在深感悔恨,因為連讀了向陽處和教場這兩本後,都快愛上這位作者的推理作品,結局帶著大甩尾,把讀者拋在剛剛沒有注意到的細節上。

《向陽處的謊言》是蠻溫馨的推理作品,說謊有時候不是因為要掩飾罪行,而是想要幫助某人,這本書裡所集結的短篇小說,多數設定在家庭,家人間的互動,無論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媳婦和公公,關係疏遠的母子,還是傳統刻板的權威父子關係,長岡弘樹巧妙的利用推理和事件對話,探索家人相互關心和照顧的本質。好笑的是,這裡頭的年輕人和小孩比大人還靠得住,在需要的時候反而發揮了冷靜和絕佳的判斷力。

唯一和家人沒有關係的一篇是《播放器》,講的是職場爭鬥,如何從一場墜樓事件影響到官位升遷。往往人們看的角度是從自己,自然造成了觀看視角的盲點。有趣的是一個無法證明真偽的謊話,正好說明了謊話的本質原因就是沒有對錯,只是在於說話的對象和心態暗示了什麼。

《教場》是全然不同的故事,故事的設定位於警察學校,一群正在受訓的學生,必須面對風間教官的訓練。作品的本身並不在強調警察的公權力或重要性,而是品格,而最基本的要求便是不能說謊。書中的學生需要在訓練結束後寫下日記,一旦被發現說謊或有渲染的行為,就要遭到退學。而風間的推理便來自於這些日記當中,例如聲音的描述,或是寫下日記的時間差。

長岡弘樹利用警察在詢問犯人時會使用的審問術,用在這群學生的身上,試圖找出每一次事件的線索。書中的事件並不是犯罪,有時是自我心魔,有時是訓練意外,厲害的是在這些事情的背後作者一直沒有偏離誠實這個主軸。執法者本身無法不說真話,那麼必然在他日後審問犯人或判斷犯罪時會摻雜進自己的主觀認知在裡面。與其說長岡弘樹在寫警察推理小說,倒不說他是用故事在審問警察,是否還記得為法者更要要求自己誠實這個基本要求。

可是對照這兩本作品,就會發現他們互相所講的事情看似是不同的,《向陽處的謊言》這本書所有的主角都在說謊,即使沒有說謊也有事實的誤判在,好比同書名的[向陽處的謊言]為了掩飾自己阿茲海默症,甚至要自己扮演搶匪,閱讀的同時都很想叫他等等不過是錢包被偷了,用不著演全套吧。[淺藍之中]母子粗糙的說謊劇本,最後是靠著母親靈光一閃想到人究竟從何而來而化解了必須說謊的結果。更遑論[撥放器]、[寫心]或[沉重的門扉]可是真的有犯罪行為,作偽證、綁架勒贖。《教場》對比起來似乎是一種小清新,沒有出人命也沒有上述種種犯罪行為,說到底只是一群警察學生中途發生的插曲,大不了退學而已。可是這兩本書就是彼此的鏡子,說謊的必要性,誠實的必要性,說謊和誠實到底是兩個對立面的價值觀,還是兩個相互依存的共存體。

長岡弘樹讓推理作品變得很有趣,使之讓人有了好奇心想要了解更多,不用帶血的推理故事讓人看到最後也沒有沉重感,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輕鬆,蠻適合在上班一天後隨意地翻看,一看就是結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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