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閉鎖病棟

 帚木蓬生

皇冠,2011


我忘了什麼原因而知道這本書,好像是看OKAPI的時候看到的,看完後覺得真是大滿足!

其實小說一開始的安排沒有很好,作者先描述了幾位角色的故事,然後才進入到病棟內的現況,這些主角因為各自的精神疾病,例如精神分裂、妄想症、憂鬱症或是創傷症候群而被認定為精神病患。假使小說能將這些人物各自發生的過去安插在後面,我想整本小說的閱讀流暢性會更高,也就不會我看到最後才後知後覺的想到原來是去習練廚藝的那位阿......

這本小說當然的探討了外在社會對於精神病患者的歧視和認定,小說後頭,主角阿中在病友昭八返家休養以及秀丸爺爺離開,加上阿中的母親去世需要有人照顧老家,因而決定離開病院。然而,阿中的妹妹和妹婿卻以阿中是個精神病患的理由,希望阿中永遠不要回到正常社會,甚至是希望得到醫師的背書。

一般人對精神病患者的歧視,例如有危險性、應該被隔絕、不信任,久而久之這種態度,連帶影響到病人對於自我的認同感,「我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好」、「我還是個正常人嗎?」。有趣的就在於醫師和阿中家人的那段對話,當醫師問阿中「你認為自己有病嗎?」,是很有意思的安排。也就是說,有沒有病其實不是醫生認定也不是阿中的妹妹或妹婿來認定,而是病人自己。所有的心理疾病,如果當事人自己沒有感覺,其實再多的心理治療,都無法發揮它的全部效果。

而醫生的態度,在作者的安排下,也有兩面對照。故事前後的兩位醫師,一位是認定所有病患都有病永遠無法被治癒也不能出院,一位則是把精神病患者當成一般人,只用一般人的方式與他們溝通。強調不同,以及去特別化的兩種作法,反映在角色們的心理狀態的改變。就像後期那位醫生說的:「不是我說他有病就有病,人的心會生病但也會康復」,這本小說要講的正是一種包容和接納,在後現代社會的多重壓力,精神疾病並不在少數,我們究竟是要採取區隔的態度,還是要採取包容,全在這個社會的一念之間。

我自己在看這本小說時,想到了兩部電影。一部是「派特的幸福劇本」,電影裡面布萊德莉古柏的家人,開始其實是害怕的,他們對於這個兒子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已經痊癒。或許,很多人就像電影裡面的勞勃狄尼洛一樣認為他是一顆不定時炸彈,可是精神疾病患者的基本人權,也正是在這種氣氛環境下備受質疑,究竟我們是用平等的角度去看待他們,還是帶著有色眼鏡呢?

另一部電影是德國片「文生去看海」,文生得的不是精神疾病,是一種叫作妥瑞氏症的病狀。患者無法控制自己的語言表達,以及情緒反映,因而文生的父親在自己政治前途的考量下,決定將他送到療養院。後來,文生因為想帶母親去看海,所以和另兩名患者(厭食症和強迫症患者)一同踏上旅行。這部電影反映的是父親都會對自己兒子的病情無法包容,何況是外在社會更多的目光和輿論呢?

不論是電影還是小說,其實都在引導著讀者去思考,我們究竟如何看到精神病患者?我們是害怕、憂慮、擔心什麼東西因此被改變?然後,你可能會發現這個答案,包含了既得利益者的自私,或是你認為的秩序被破壞,或是你打從心底認為這些人不正常不配被當成人看待。歧視,其實很容易發生,那也是一種精神疾病。

小說裡面有幾個有趣的插曲,例如發展遲緩又失聰的昭八,其實是有喜怒哀樂的,他會嫉妒和在意那些注意自己的目光。或是昭八的姪子─敬吾,出現了社會認同障礙,卻在精神病院裡重新建立了對人的信任感。有著強烈暴力傾向的重吾,其實一直渴望回到平靜生活。還有島崎,那麼堅強的女生,願意繼續活下去,甚至找到了人生的目標。

你可以說作者很刻意的讓每個人都適得其所,讓一切不這麼悲劇,讓他們能夠走入正常生活,回歸平凡。可是,我們都希望自己是平凡的那位,就像電影《革命青春》最後的那句台詞:這樣阿,活著就好。活著,做好自己的本份,不愧對自己也不為別人製造麻煩,僅僅只是平凡,也很珍貴。

就在心裡,寫個大字。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浮果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