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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生無常,很多事情發生了,好像在昨天卻是真實的在你面前上演,那時你該怎麼辦呢?

和朋友分手後,獨自一人到植物園走走。下午四點,植物園內處處是人,年紀大的老先生老太太,步履緩緩走著,不和任何人爭,也沒有預設的目的地,只是走走而已。蓮花池旁,坐了對對情侶,想起來下午朋友才提醒我今天是七夕,難怪到處成雙成對,自己孑然一身從旁走過,竟也真有單身罪惡的衝動。

走到林蔭步道時,心中突然想起了母親,所以打通電話,然而母親的聲音聽起來顫抖,原來父親又進急診室了。多年前父親忙於工作,當時菸酒都沾,身體也沒好好照顧,疏忽了中風的跡象,結果到了新光醫院時,已經是差點陷入彌留狀態。

當年,我才十四歲。我記得母親在電話那頭哭泣的聲音,到現在想起來眼淚還是會掉。尤其那時姊姊賭氣離家,身邊也沒人可以依靠,又要照顧年過六十的奶奶。責任這兩個字,頭一次落到肩上。也是第一次,體會到人生無常這簡單的四個字,背後是如何的沉重,和象徵的意義。

聽著電話,那時的感覺湧回心頭。母親一面叮嚀要我別擔心,又要我別告訴家中奶奶,然而一面又要我唸「南無觀世音菩薩」。然而這個對話也實在熟悉,同樣的話事隔多年之後再聽到,如果不是因為似曾相似,還會以為在夢中聽過,而有重疊之誤。

我在心中問「父親會怎樣呢?」如果這個時候中風復發,會如何呢?可是沒有辦法好想,看著身旁的人走過,我還拿著電話答應著,一時慌了亂了。原來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如果沒有個頭緒,那就算眼前的景色再好,也是枉然。

電話掛斷後,我走過石橋,看見一隻長喙的水鳥,矗立在淺灘上,一動也不動。鳥兒,你在想什麼呢?我心裡的擔心害怕,你也感受的到嗎?我看著它徐久,直到旁邊來了對情侶,才不吭聲的離開。

矗立在那的鳥,他也許什麼都沒在想。也許他面對這改變太大的氣候環境,除了感嘆之外什麼事情都改變不了。然而外在環境如何在變,如果那顆心不受到干擾,那又如何呢?又能奈何的了他什麼?不晴喜雨悲,或是像蘇東坡說的「也無風雨也無晴」,就在這三十分鐘的散步中,想著想著一面又安慰自己,心中那分惴惴不安也稍微撫平許多。

我想人生真的是無常,前刻覺得美好的事物,可能一下就變調了。心中的悵然若失,一時也是免不了。我也只是一介凡人,對於這人間的生老病死,我是膚淺的厭生惡死,可是這又算什麼呢?人沒有辦法抵抗的,是天外飛來一筆。有人得了癌症剩下兩個月壽命,有人看見別人得了癌症決定改變自己的作息,或是朋友的離開讓他知道了人生無常而跑去剃度,也有。

人生無常,既然無法改變,那就不如坦然接受吧!至於,那個無常是好是壞,就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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