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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hp   張耀升(2011)。彼岸的女人。台北市:本事文化。


喔天哪,我以為張耀升可能不會再有新的作品,沒想到隨便上了博客來晃了一下就看到這本小說挺立在前面,真是喜不自禁!

若說所有我噩夢的起源,應該都和張耀升的<縫>這本短篇小說集有關,在我看完彼岸的女人後,我重看了縫,才想起原來當時候之所以覺得公視人生劇展有部和阿爸的縫紉機有關的電視電影,很面熟,就是改編自同名的縫,怪不得我會有似曾相識之感。其中,「藍色項圈」和「友達」出現的對話、人物還有禁忌的房間,也屢次出現在我的夢裡,成了揮之不去的魘。

看張耀升的文字,我都覺得他是在用暴力書寫文字,文字像是拳擊手的沙包,被來回撞擊而擺動,看的時候你不免會被這些角色的對話所驚嚇,就好像看恐怖片,你忍不住的想要知道後面會出現什麼,可是你是透過指縫去瞧。這個周末我讀了兩回,每回都是一次的情感澎湃和目不轉睛。

這本長篇小說,故事就從一名雕刻師收留了一對情侶開始,爾後單身女子獨自前往山中,和這名大師發展出不倫戀,雕刻師妮妮的道出在他背後的這些幽靈─他腰折的女兒、性冷感的妻子還有在色情卡拉OK工作的妓女母親,用某部港片中的綠葉人物所講的台詞─每個角色都是獨當一面,然而他們各自隱身在幕後,在夜半的時候打擾,在大師扭曲的身世中,雕刻出自己的模樣。

「被壓抑的重返。昨日被壓抑的一切,他日必定帶著更強大的力量反撲。」<縫─跋文>

在這名雕刻師的身上,是無限的刺青在重疊,年輕時遭遇母親的拋棄,並且目睹母親與他人性交的經過,長大後,他的性欲無處宣洩,而放縱於嫖妓的空虛快感中,最後他賠上了自己的妻子還有女兒。而在他將自己的生活透入空模中後,單身女子的出現一步步的瓦解他的信念和生活,最後帶來了逆襲。劇情的張力顯現在他內心的衝突,一種沒有辦法從中割捨掉的巨大,一點一點的蠶食他的理性,終至萬劫不復。

然而這也是一個自我探索的歷程,張耀升在這部長篇小說中,不像縫一般的帶來毀滅和絕望,他在挑釁,透過描述情欲和衝突的文字,他在挑釁讀者的可接受度。他用對比,一名雕刻佛像的藝術工作者,卻是名不守清戒的虛無者,然後故事本身就像雕刻一樣,他不給予面貌,只是動筆,一字一字的纘。這本經歷八年之後誕生的新作,某層面來看,他是有愛,有更深的私愛在裡面,在最後的結局中,就好像旅者搭上返途的火車,穿過了綿延不斷的山頭,來到另一邊的撞見海,那是一種印象上的衝擊可以感受的到。

最後我想朗誦這段,一小段的文字:

「他看著火苗,覺得心裡空空的,什麼都沒有了。他知道不管心裡再裝下什麼,到最後也只是空而已,意義暫時停留,而萬物不停循環運轉。母親、妻子、樹、觀音像與他自己,都只是地水火風循環運轉中短暫成形的某種樣態,母親還給了深山,深山長出樹,樹因為他而化成觀音,而妻子信仰的神蹟依舊如此沉默,就像母親,就像觀音,就像整個無語的山林。」

這個夜,似乎有點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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