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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e.php.jpeg 連恩‧德肯(2010)。沉默之心。台北市:三采。


我記得白色巨塔的開場,每一位醫生要為每一條生命負責,所以一名醫生對病患是有責任的,如同劇中這段話「當我進入醫業時,我鄭重保證,要奉獻一切為人類服務,憑著良心與尊嚴從事醫業,病人的健康為我首要顧念。」醫生的手是用來救人的,如果有一天執刀的雙手,他的目的還是救人,可是被他救的人必須身受更大的折磨,那時候究竟是救還是不救呢?不知為何看完這本書,想到白色巨塔這段話,又聯想到近期受到討論的安樂死議題,似乎在這之間有微妙的關係存在。

這本小說,在我的歸類中會是比較硬派的,而且是文學性質濃厚的作品,作者的文字風格不知為何讓我聯想起間諜小說大師─約翰勒卡雷,在人物角色的描寫,或是故事情節的轉折,都好像在挖掘洞穴,核心的概念用著細膩的文字表現出沉默該有的重量,透過角色個性間的衝突,刺激讀者去思考在故事背後的深層面,究竟誰能代表正義?又有誰能以正義自居?而正義兩個字,有多堅定?

小說維持沉默一角的賀南,在海地的國際法庭被控幫兇虐待,以精湛的手術救回受虐者的性命,而處以更大的極刑。整件事情的背後,牽涉到美國中情局聯合宏都拉斯的政府處決對付異議份子,賀南就是被選中的醫生,他救回每一條性命,但有些人視他為天使,有人覺得他是魔鬼。在多年後,國際法庭開始追溯事情緣由,以正義之名將當年的參與者送上監獄判以罪名,此時的賀南只是普通人,他的家人必須面對他的過去,面對他所背負的罪名,面對輿論的壓力和衝突,然而賀南選擇沉默,以沉默代替任何的抗辯,不作解釋。

很奇怪的在書中作者有一段話很微不足道,但卻發人省思:誰有資格判定他有罪?我想到了在希特勒時代,攝影師蘭妮‧葛芬斯坦為希特勒拍攝了一連串的納粹政權短片,我們都可以用自己的認知說這是錯的是助紂為虐的,但我們憑什麼?就像海地的國際法庭是誰賦予了它的權力?道德完全就是一體兩面的東西,不是只有黑或白,還有灰色的中間地帶,就像英文裡的white lie,諷刺的是很多人試圖為道德劃下標準,這種自以為是的正義多的是,諷刺的是多半的正義都是法律用語中的屬地主義。

多年後在賀南離開宏國,遇到了派屈克這名以噴漆宣洩心中不滿,卻因此和賀南一家有了劃不開的關係,亦師亦徒。派屈克雖然關心賀南的狀況,但一直未能有所表示,在他想親自見上賀南一面時,不僅已遲,還受到賀南一家的誤解。和賀南相比,他也扮演另一種的沉默角色,在事情發生的時候表達沉默,在想說出任何話的時候表達沉默,沉默把他所有的聲音消除,只能眼見著事情的發生,縱容著自己成為旁觀者,直到一切都錯過了,才想挽救。派屈克從事的研究,在了解原因的發生,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了殺人的發生?有很多殺人犯說因為我喜歡所以我殺人,再再殘酷的理由和現實,卻是賀南的一線生機。

書中有很多的問號,作者的目的不是為了要解答他為何沉默?而是沉默的本質是什麼?有什麼比沉默更好的姿態?在你面對這一切的不諒解,旁觀者企盼以這則新聞建立名聲、揭發所謂的事情真相,或是一群人利用這件事情,認定自我為正義使者的身分時,沉默是一種必然的。因為在正義之末,任何人都得沉默,除了明瞭真相的心,如果它還清楚的跳動著,那才是最接近極限的真實。

這本書,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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