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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e (1).php   蔣勳(2011)。此生:肉身覺醒。台北市:有鹿文化。


此生,我們讓歲月在身上刻上痕跡,讓生老病死‧喜怒哀樂來回答。

幾回,握到母親的手,手的觸感慢慢變得粗糙,我說怎麼不抹點乳液,她嫌麻煩,說做這種辛苦工作,抹了也是沒用,反正手只能握到父親和我的手。

偶爾近看母親的面容,多了幾根白髮,魚尾紋又多了幾條,我還是問怎麼不做點保養,不是買了什麼化妝品在桌上,她也說抹了一點。

看著母親,或看著父親,相似的情景彷彿同時在發生,雖然才五十好幾,我卻覺得他們正逐漸走向衰頹敗壞,一點一點,肉身從壯年時期的青春豐滿,到走向老年時肉身慢慢的縮小,彷彿降生於天地時得到的血肉,點滴的歸還,直到邁向生命的最終,留下皮囊,留下點遺憾或什麼......

今日悉心照顧的肉身,它朝可能因為一場大病而委靡不振,又或者任何人都無法留住的青春,帶來了美貌與自信,卻又在走的時候帶走了它。觀照肉身,就好像是觀照大地,你時而站在高台,時而在低階,時而在朝晨,時而在晚陽,六祖慧能說「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是心耽了肉身的美,還是肉身擾了心的安靜。

「彷彿『混沌』是一種模糊,又是一種清明,是一種『不存在』,又是『無所不在』」。

悠悠遠遠,從遠古大陸的先祖歡愉於歌頌肉身的生殖力,或是近代西方大衛像的永恒不亢,來到中國的肉身秩序演變成人物的人生無常,肉身在低吟,肉身在高歌,然而不論瘦弱強壯,肉身的痛也只有最痛,清清幽幽,留下了時光長廊中斑駁的影子,後續是無也是慢慢縮小的圓,直到寂靜。

我觀照,從閱讀中觀照自己,腳步輕移,在陪著父母面對肉身的難題時,我同時面對著自己,自己與自己的肉身,凝視鏡中的本我,難過且過,難走且走,悉達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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