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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鴻

麥田, 2004


我心中一直有這筆書單,壓了很久,終於看完了。

我在2011年看完作者振鴻的《歉海的人》,那是本很溫柔的作品,懺悔而且深情,對家庭家人的存在和定位,作出了詮釋,同時也是一本同志自我內心世界的書寫。

2013年我讀這本振鴻的第一本作品《肉身寒單》嚇了一跳,那份他在《歉海的人》所展現圓融包容的個性,原來不是與身俱來,而是歷練,年歲經歷過的風沙淬鍊出他後來收斂的文字,所以捧讀《肉身寒單》,我是驚驚顫顫,需要思考的東西更多。

這本書分成了5章,從振鴻的老家台東─炸寒單爺習俗開始,接著兒時的回憶、長大後的自我認同、家族渡海而來的背景歷史、酷兒的意識崛起到最後以生活的書寫結尾,究竟是散文還是小說,一時之間我也分不清。

炸寒單是在元宵節當日,由人扮成的寒單爺站上轎子,路上民眾丟擲鞭炮,炸的越旺越平安。寒單爺依附在傳統及神靈附體的概念而存在,人伊附在寒單爺的概念符號上求取平安,或可說人經過一種概念的依附去認同自己和求取不可知的東西,所以男人與女人是一種符號象徵,或同志裡面的熊猴豬狼以及號碼角色亦同。符號是抽象,人為的附加價值,人依附在符號上時,究竟符號是主體還是人是主體?

我在閱讀時感覺到哀傷,同志的認同已經是不易,卻又得在同志的社群裡面繼續尋找到角色的認同,同志和非同志的相互排擠,同志社群內的角色排擠,符號和符號的對抗無所不在。

作者振鴻在處理同志角色時,同時在處理一名男子如何從家族的包袱中尋找到個人,如何從社群中尋找到自己。家族的認同,父母的期許,血緣關係上還是有很多解決不了的問題。男子亦同,符號中的男子該是什麼樣形象的刻板條件,因而對於娘、娘娘腔、性別認同障礙等字眼,我們害怕歧視而越加武裝自己。可是武裝起來又如何,多少外象肌肉繃發的男子,在他的一個蓮花指或甚至在房間內的私密領域,還是掩蓋不住他陰性的特徵。赤裸裸的肉體接觸,赤裸裸的心靈獨白,書中所想表現出的逃離,是如此真實的諷刺。

有趣的是書中對於愛欲同體的書寫,陰性的特徵原本就存在於男性身體裡,如同女子可表現出陽剛,是因為陰陽無所不存,像太極。人的角色認同,是從什麼地方開始一步步建構而出,或許在他們上街頭發聲的時候,所爭執的臺北‧同志‧愛或臺北‧愛‧同志,都是不能退讓又必經的路程。

在最後生活的書寫,感覺到了同志的符號其實是欲加之詞,其實同志不過是喜歡同性的一種身分表現,但他們還是普通人、一般人,如你一樣的正常生活,回歸於平淡,讓我想到了最近所看到的對於愛情的詮釋─只想找到一個人可以陪你看電視或發呆,最平凡的相處,是人的欲求渴望,無關乎你是誰,無關乎你來自哪裡,無關乎你是不是同志,或許我們向肉身寒單的許願,只想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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