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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盛弘

2013,聯經


小時候玩大風吹的時候,只覺得每次吹的東西都好怪,一下是有穿絲襪的女生,一下是今天有帶便當的人,然後搶成一團,直到看完這本書時我才想到大風吹根本就是兒童版的國王遊戲,不那麼恐怖和無法預期的那種。

童年雖然已經距離我很久,但童年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卻還依稀記得一二,例如印象中的賀伯颱風夜全家人點著一根紅蠟燭聽外面的風雨聲,隔天卻趁著進入颱風眼跑到統一麵包買了不知有無過期的蘋果麵包充腹(是的,那時還有統一麵包,是為今日711的前身);或是,在陰暗潮濕的小房間裡,偷偷玩彈珠機,一邊啃著甜不辣,上頭甜辣酒紅的醬料味道,現在想起還是覺得充滿在空氣中。

每個人記憶中的童年符號都不相同,你有你的小時代,我有我的秘密基地,王盛弘在他的《大風吹:台灣童年》從他的現在回憶起童年的時光,他提到廟口播放的電影,膠卷一邊噠噠噠的捲動,裡頭的成龍少不更事而後吃了一虧後習練醉拳,真抱歉這部片我也在廟口看過,甚至最近又在電影台溫習一次,明明應該相差了好幾歲,卻莫名的出現記憶重疊的缺口,讓我不禁一邊讀一邊想我到底是幾世代的人阿...?

《大風吹:台灣童年》並不濫情,或是賣弄回憶,因為童年的時光那段美好不用耍心機的日子,本來就該好好的收藏在心裡面,不隨便拿出來甩弄。而這本散文集,是作者從現在看過去,或許有那麼點懷舊的味道在,更多的卻是對於那些發生的人情事作注目禮,同時用他溫暖的文字去觀照這些人生的變動,借由文字描述的軌跡,理清了時光的脈絡,就好像《海邊的卡夫卡》那隻心中的烏鴉非得直視不可,看清了這些心裡的疙瘩或那些來不及當下說出口的話,可以見到太陽,可以讓人心中的傷口結痂生花(彷彿聽到蘇打綠在唱《你心裡最後一個》)。

不過童年發生的事情不可能每件事都獨一無二,且哪裡有這麼多記憶點,難免一份回憶會像作者自己所說寫下來後又再寫一次只望能將意思表達得更清楚,有時重複的出現了,無怪乎。而台灣童年經歷過的那段國台語轉換時光,恰好諷刺的反映在這本散文集中國台語交雜,當初的時空背景不再,現在文章中偶爾出現台語反倒可親,或許對新人類來說台語時加上一句英文更是瞎趴。

讀著讀著就會恍神,回想到自己的童年,對照於現代我們什麼都可以輕鬆擁有的年代,物資不這麼豐富的環境,即使只是一顆五爪蘋果也能讓人懷念個半天到沒完沒了。我將這本書送給了我的爸媽,好像作者將這本書獻給了他的六叔和六嬸,他們大概也能看到自己的童年,然後我可以靜靜的聽他們講,等到他們老的都忘記小時候時,我會告訴他們:跟你說有個小朋友小的時候就要照顧四個弟弟妹妹很辛苦的在鐵工廠賺錢,對阿那是你的童年,我親愛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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